大学艺术空间画廊主持人
      吴树:近些年,由于前期过度炒作等因素的综合效应,导致中国艺术品市场萎缩回调,不少红极一时的画家们在“各领风骚数百天”之后纷纷沉寂下去。恰恰此时,您带着您的民居系列油画作品走出“冷宫”,异军突起冷不丁出现在东西方艺术收藏家和评论家的视野里——连篇累牍的评论、与日俱进的市场价格令人咋舌。江湖传言,余春明是一窖香醇劲道的老酒,十载封坛不露,只为待价而沽、一鸣惊人;业界人称余春明素来行事低调,应属大器晚成、实至名归。我想知道,这些年您究竟走过一条怎样的路?
      余春明:我1955年出生于江西南昌,1978年恢复高考后进入中国美术学院就读,1982年毕业后在南昌大学建筑系任教,1996年受美国UCLA大学邀请作为访问学者赴美讲学并在那边定居。从美院毕业后,我曾致力于探寻自己的个性风格,夜以继日地在家里苦思冥想进行创作,整整一年做了无数次尝试,最终一无所获。因为凡是我能画出来的,都是我知道的,我所知道的,几乎全是别人的风格。
      1983年暑期,我带着苦恼和傍徨去到皖南山区,一下车便被那里一道特殊的风景线震慑——一幢幢百年老宅依山傍水组合成一处处村落,清一色的黑瓦白墙经日晒雨淋自然风化后打破了原有的单调,在斑斑驳驳之间呈现出一幅幅肌理丰富、块面组合严谨的优美画面。我步行在小巷之中,踏在横亘数百年、甚至千年历史的青石板上,更觉步步沧桑、心跳加速,以往没有任何绘画或物象让我的内心如此震撼,这不正是我苦苦寻找的绘画对象吗?也许这就叫缘分吧,此后,我便心甘情愿地背负起这个中国传统文化的大“包袱”,决计要用绘画的方式留住一段段历史,并且一画就是二十余年,走遍中国56个民族,遍访那些具有地方特色的古老民居。

 
皖南汤口小镇(1985年7月)水彩
      吴树:话虽这么说,一个人要背负起传统文化的沉重“包袱”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纵观当代中国绘画界,其状不敢恭维。急功近利者有之、哗众取宠者有之、趋时附势者有之。由于功利心过重,许多画者画心浮躁、笔墨拜金,虽然能够短频快地赢得市场,但最终输的是画品与人品。当时对于您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来说,家境贫寒无以接济,一头扎进历史厚重的中国民居文化,无论要成名成家或赚钱养家,都是难以急于求成的吧?
      余春明:是的。文化研究须大量的时间和资金,而高质量画完中国不同地域的民居,也不是一朝一夕靠自己一点微薄的月薪所能支撑的事。我用了十几年时间,走遍中国广大农村乡镇,画了三千多幅小速写,拍了数万张照片,并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上撰写“地方民居”专栏,开始写书,参加民居、民俗研讨会,希望能唤起人们保护中国古民居之责任感。每年夏季外出两个月,路途艰辛,屡经危险且不说,经济上也是负债累累。更痛苦的是这一切没多少人能理解,单位不支持、工作不稳定、社会反应冷漠,连一向敢于追新潮的《中国青年报》当时也拒绝刊载我的民居研究文章与绘画作品,他们说“画破房子是反映社会主义黑暗面”。

 
贵州安顺布依族民居(1988年)水彩

 
湘西土家族民居(1987年)水彩
      吴树:没想过改弦易辙?
      余春明:也许是性格使然吧,尽管这条路走下来既漫长又艰辛,经常会有“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感觉,但天南地北的中国民居犹如一座座美学宝库,足够支撑住我的定力。做过十几年的调研和写生之后,我又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创作了数百幅描述全国三十多处典型民居环境和形形色色老房子的绘画作品。

 
北京草场胡同(1990年)水彩

 
晨梦(1997年美国画)水彩
      吴树:每个画者,说宽泛点,一切艺术家都会有自己的文化基因,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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